1、拿到诺贝尔奖之余,再打倒个校长在美国周游时,我绝对没想到,也会碰上高觉悟的美国老大娘。那是在旧金山。当我迷失街头、查看地图时,一位白人老大娘主动前来帮助。她身着素白色的衣服,白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帮我在地图上确定方位后,她邀我在路边上公共车站坐下,攀谈起来。出乎我的意料,这位穿着整洁、谈吐得体的老大娘,居然是一位无家可归者。她身边的一个小推车就是她的全部家当了。她说自己63岁,她先生69岁,去年他们刚刚因为“负资产”而被银行强行收取和拍卖了唯一的房产,以至于无家可归。除了有限的救济金之外,先生还是出去打工,天暖的时候,两人就在街头住宿,或去麦当劳餐厅捱一晚,天凉的时候,则会去亲戚家避避寒。令我吃
2、惊的是,她居然猛批起政府的救济政策而不是责备政府救济少了,认为正是政府对某些人群的“无节制的帮助”,拉垮了美国经济。她认为,政府根本就不应该接收外来的政治难民,因为这些难民中的大多数人都是投机者;政府也根本就不应该救济所谓的失业者,因为这些人中的大多数都是懒虫和笨蛋。她告诉我,美国的制度曾经提供了均等的机会,只要勤奋、不傻,就不应该失败。我真是感慨万千,自己都混成这个样了,却依然对美国的制度充满了信心,依然批判本可让她个人得益更多的福利体系。这样的觉悟,完全脱离了本位主义,即便未必赞同她的观点,却不能不佩服她。在美国周游时,我发现与在澳洲和中国不同的是,我很少听到对所谓弱势群体的同情。相反,我
3、所接触的很多人,尤其是作为社会中坚的中产阶级人群,大多并不赞同政府扩大福利的趋向。他们的逻辑很简单:在美国的体制下,给个人奋斗提供了很多机会,政府应该尽量不干预、少干预;过度发达的社会福利和救济体系,一方面会扩大政府的公权力,另一方面会增加吃大锅饭的懒汉和钻营的投机者。对于澳洲的高福利体制,这些美国朋友基本都给予了严厉的批评,认为这是造成澳洲国民不思进取的关键。这种成本高昂的体制,在“大国寡民”的澳洲还能推行,如果运用到人口近4亿的美国,则必然是财政的破产和全社会的灾难。一位在金融界工作了20多年、奋斗到了合伙人、执掌数十亿美元投资的华裔告诉我,在美国除非受歧视、被压制,否则,单纯的所谓“生活艰难”并不能引起太多的同情,因为大多数人都经历过这个阶段,都是苦出来的。苦,并不值得同情;机会被剥夺,才值得同情。翻检著名的独立宣言中,那脍炙人口的“天赋人权”表述中,包括了生命权、自由权和“追求幸福的权利”,却并没有财产权。美国人爱强调的是,美国保障的是“追求幸福的权利”,而非“幸福的权利”,它并不保证人人都有财产,但可以保障人人都有追求财产的自由。这或许就是那位美国老大娘的“觉悟”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