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维多利亚湖生死录李艾霖2020 年 5 月,张卫荣在去往阳澄湖蟹田的船上.肯尼亚基苏木,凌晨 5 点,湖滩的风向转变,在水葫芦中吹出了一条通道,渔民趁机将渔船驶离岸边,外出捕鱼。据肯尼亚基苏木海洋和渔业研究所副所长克里斯托弗乌拉博士介绍,在 2018 年 1 月,约 10360 公顷的湖泊被水葫芦覆盖,而一年后竟达到了 1.7万公顷乌干达恩德培,每逢周日,来自坎帕拉的各家各户都会来湖畔游泳。但这里的湖水容易使人感染血吸虫病,每年约有数万人因该病死亡在维多利亚湖湿地的一个垃圾堆里,一名男子在清洗捡出的塑料袋,打算卖给回收者。蓝色袋子中的染料与沼泽中的水混合,最终进入湖中乌干达津加,非法的采砂工人
2、正在驳船和摇摇欲坠的木码头上劳作。这些沙子是他们在距湖岸 12 小时船程的纳马冈戈岛收获的位于肯尼亚、坦桑尼亚和乌干达之间的维多利亚湖是非洲最大的湖泊,世界第二大淡水湖,仅次于北美洲的苏必利尔湖。“复杂美丽的维多利亚湖生态系统,在环保主义者眼中丝毫不逊于伦勃朗的绘画,却永远地消逝了。”荷兰生物学家泰斯戈尔德斯密特曾在这里从事研究,然后把这份遗憾写成了达尔文的梦幻池塘:维多利亚湖上的悲剧。2018 年,世界自然保护联盟(IUCN)发布的维多利亚湖盆地淡水生物多样性报告称,维多利亚湖中有近 20%的淡水生物面临着物种灭绝的风险。过度捕捞、水葫芦过度繁殖以及严重的工业污染依然是维多利亚湖盆地生物多样
3、性下降的最大原因。自 1950 年代起,具有较高经济价值的尼罗河尖吻鲈被引入湖中,用以增加湖区渔业的产出。但是体形庞大的食肉鱼尖吻鲈繁衍迅速,疯狂吞噬本土的鱼类,至少有两百个鱼种自此灭绝。另一主要入侵物种则是原产于南美洲的水葫芦。自 1980 年代开始在维多利亚湖传播,现在厚厚的水葫芦覆盖着湖岸,严重影响船只交通,掠夺水中动植物赖以生存的氧气,并为蚊子和其他疾病携带者提供了完美的繁殖地。当地人大多依靠渔业产业链生存,数百万人靠湖吃湖,人口的日益增长也带来了过度的捕捞。近年来,乌干达派出军队打击非法捕鱼,坦桑尼亚政府也部署了警察和渔民巡逻队。尽管打击偷猎逐渐军事化,但非法的捕捞和交易仍然在法外之
4、地继续着。与此同时,非法的采砂作业也正在“报复性”地侵蚀着湖岸边的城市。未经处理的废料和垃圾被直接排入湖中,肯尼亚的基苏木、乌干达的恩德培和坎帕拉、坦桑尼亚的姆万扎和布科巴等地区都深受其害。基苏木省省长彼得安阳尼永奥教授警告:“必须采取一些有效的措施,否则在未来的 50 年里,维多利亚湖就会消亡。”在面积只有 2000 平方米的米金戈岛上,有四五百位漁民生活在铁棚中。周围的水域有许多尼罗河鲈鱼,使该岛成为各家争夺的捕鱼点。在地理上,米金戈岛位于肯尼亚,距离乌干达边界约 510 米,但乌干达同样主张其领土权在维多利亚湖的第二大岛布加拉岛附近,两名非法捕鱼的男子捕获一条尼罗河鲈鱼。岛上的同伙如果看
5、到军事巡逻队靠近,就用手机通知他们逃离乌干达卡森赛罗,鱼市的工人用小卡车运回尼罗河鲈鱼,用冰保存这些渔获。几天后,卡车将满载着鲈鱼驶往乌干达首都坎帕拉的鱼肉加工厂在肯尼亚 Ahero 地区,工人正在晾晒从鱼肉加工厂回收的鱼骨架,晒干后将制成油炸小吃在市场上出售为了监测维多利亚湖的渔业状况,乌干达国家渔业资源研究所的工作人员定期对渔获进行测量和记录。在工作结束后,团队成员会分享这些渔获两名乌干达人民防卫部队的潜水员在维多利亚湖准备潜水,清理坎帕拉水厂的主要取水口。取水口经常被垃圾、渔网、木材阻塞。湖水经过水厂处理后,会分配给乌干达首都市区的 240 万居民在往返于乌干达恩德培和塞塞群岛的渡轮甲板
6、上,乘客要在烈日下晒足三个小时。往返于各港口和岛屿的渡船和其他船只,往往维修不善。由于没有救生衣,一旦发生事故就会造成严重伤亡在维多利亚湖边的肯尼亚小镇,每天清晨都会有数十名妇女来此洗碗、洗衣服。而在数十米外,“饮用水”商人直接在湖边取水乌干达津加,一位街头摄影师正等着潜在客户前来拍照。他在维多利亚湖边放了一张沙发和一面美国国旗肯尼亚基苏木,18 岁的朱玛柯林斯每天就坐在稻田中的小棚子里,驱赶觅食的小鸟。这个工作给他带来每月约 578 元的收入。这片稻田所在的地方曾是维多利亚湖的湿地棕櫚种植园里,工人正在割叶。自从 2005 年油棕项目在乌干达启动以来,卡兰加拉群岛一直从中获利。15 年来,该地区的家庭年收入增加了 220 万乌干达先令(约合人民币4200 元)肯尼亚基苏木港口,结束一天工作的码头工人。他们刚搬运了数百袋肯尼亚生产的肥料,准备运往乌干达的棕榈种植园然而,维多利亚湖周边经济贫困,大多数人每天的生活费不足 9 元在这些每天需要为生存而斗争的人眼里,环境保护问题显得过于缥缈。维多利亚湖看似可以提供无穷无尽的资源,但其生态系统早已不堪重负。当地人虽也发现今时不同往日,但生态崩溃的毁灭性后果却几乎无人知晓。对于湖岸周边的政府而言,如何在人们的生存困境和维多利亚湖的生态保护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显得迫在眉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