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当大海上升3米由于全球气候变暖，海平面上升速度越来越快。科学家由此推断，到2100年，海平面将较现在上升3米！如果这一预测成为现实，那么，正如第46页全球受威胁城市分布图所显示的，一座又一座的濒海城市将面临灭顶之灾。至于两极冰帽，科学家对它们的变化规律及在海平面上升中所起的作用仍然不甚了解编译 武峥灏海平面上升“生死时速”部分气候学家最近提出警告，至2100年前后，海平面上升幅度可能达到甚至超过3米，将对全世界生命财产造成灾难性损害。 海平面在全球气候变暖的影响下不断上升，这已成为不争的事实。分布于世界各地的验潮计最先发现端倪，而围绕地球旋转的人造卫星从1970年起屡次证实了这一趋势。自20世
2、纪初以来，海平面已经上升了20厘米。尤其是近几十年，海平面的上升速度几乎增长了1倍，从上世纪平均每年上升1.8毫米增加到目前的每年3毫米以上。而且所有迹象都表明，海平面的上升仍在加速。更令人忧心的是这一突如其来的上升势头打破了3000年来全球海平面的大体稳定，那是一个由地质学家和考古学家共同确认的事实。如今，这延续了千年的平衡已不复存在。 美国西雅图大学教授、地质学家暨古生物学家彼得沃德（Peter Ward）将于2009年出版一部探讨海平面上升会引起的各种后果的著作。他毫不犹豫地指出：“问题在于，我们人类的整个文明都依赖于海平面的稳定。农业、交通、工业、城市建设，所有的一切都将随着海平面的急
3、剧上升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在我看来，海平面上升绝对是气候变暖最为严重的后果，远远超过农作物减产或可能引发的公共健康问题，而平日里人们谈论更多的却是后两者。” 彼得沃德的这一观点得到当今气候学界的广泛认同，原以为要在数百年后才可能出现的海平面急剧上升突然间变成了迫在眉睫的危机。 温室效应之所以会造成海平面上升，首先是因为水的温度越高，所占的体积也就越大。大部分固体、气体、液体都具备这种被称作热膨胀的物理特性。上世纪90年代之前，四分之一的海平面上升便是由海洋的热膨胀造成的，而进入90年代后，它对海平面上升的推动作用更是不断增强。19932003年，海平面上升有一半是热膨胀的结果。当然，热膨胀并
4、非唯一的解释。大陆冰帽融化使得海洋水量增加，这同样也是造成海平面上升的原因。一方面是由于高山冰川的融化，全球25%的海平面上升可归结于此；另一方面则是由于格陵兰岛和南极洲两极冰帽的融化。自2003年以来，格陵兰岛融化的冰雪使得海平面每年大约上升0.21毫米，南极洲的情况不详。IPCC（政府间气候变化委员会）在2007年的报告中认为南极洲冰雪融化可能同样使得海平面每年大约上升0.21毫米，但这一估测的误差可能达到0.35毫米！也就是说，我们根本不知道南极洲到底是从海洋汲取水分，还是因自身的冰雪消融而向海洋提供水量。60厘米？只是个下限 另外一个问题是，科学家们最近又发现海平面之所以不可抗拒地上升
5、，还有一个新的原动力，那就是两极冰帽沿海冰川不可控的崩塌（参见本文第二部分）。IPCC曾预计至2100年全球海平面上升2060厘米，但当时未将这一最新观察到的现象列入考虑因素。要知道，两极冰川崩塌每年会向海洋中倾泻5000亿吨冰，以至于IPCC主席拉让德拉帕乔里（Rajendra Pachauri）表示，IPCC在四年后的下一轮报告中将会对海平面上升的预期作出重大调整。法国海平面问题权威专家安妮卡泽纳夫（Anny Cazenave）也指出：“总而言之，IPCC原先的预计现在只能视为海平面上升的一个下限。”然而，仅仅是这一“下限”就足以带来生命财产的灾难性损失，科学家对此进行了详细的分析预测。这
6、些灾难性后果当然不会立竿见影地显现出来，因为造成生命财产损失的并非海平面上升本身，而是它对越来越频繁、破坏力越来越强的自然灾害的推波助澜。世界各地的沿海地区每年都会遭受风暴袭击，只不过因为地域和气候的不同，风暴的强度和频率各有差异而已。风暴意味着海水在风力的推动和能够将水“吸”向高处的低气压的共同作用下，在数天，甚至数小时之内高涨到正常水平的数米之上。更不用说高达10多米、重达数百吨的巨浪将对沿海地区造成的冲击。面对这种自然灾害，沿海城市的居民只能采取两种对策，一是避免在经常遭受风暴袭击的地方定居，二是修筑堤坝。沿海城市受到威胁 但是近几十年以来，世界各地都出现了人口向沿海地区聚居的现象。迄今
7、全球已有20%的人口生活在距离海岸线30公里范围内的地区，而且这一数字还在不断增加之中。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多种多样：从富有退休者人数的增加到港口贸易大规模发展，从人口流动性增加到三角洲地区肥沃土地的吸引力总之，因地域的不同而千差万别。在人口向沿海地区聚集的风潮之下，风暴的潜在威胁由于被忽视而显得更为突出。在这一点上，不论是在一贫如洗的孟加拉，还是在富裕繁华的佛罗里达，情形都不容乐观。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最近的研究表明，风暴的威胁如今已经确确实实地降临。研究人员在对全世界136座人口超过百万的沿海城市进行调查之后得出结论，目前受到百年一遇风暴洪灾威胁的财产总数相当于3万亿美元，而到20
8、70年，海平面即使仅仅上升50厘米，这一数字也会达到35万亿美元！同时，受威胁人口数量也将从4000万增加到1.5亿 50厘米不过相当于一朵小小浪花的高度，怎么会造成如此不堪设想的后果呢？纽约的例子应该能够帮助我们解答这一疑问。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研究员辛西亚罗森维格（Cynthia Rosenzweig）在2007年完成的一份针对纽约市的调查报告中指出，海平面正常水平以上3米左右对这座城市来说是一个危险临界点。“纽约三大机场（约翰肯尼迪国际机场、拉瓜迪亚国际机场和纽沃克国际机场）的部分区域、当地大部分铁路线、大型隧道出入口、多处地铁出口，甚至不少高速公路路段都低于海拔3米。” 辛西
9、亚罗森维格描述道。在过去的半个世纪中，曾有两次大规模风暴袭击（分别发生于1960年和1992年）只差3060厘米就会突破危险临界点，险些让这座世界上最繁华的大都市陷入长达数周乃至数月的瘫痪之中，进而给美国经济、甚至全球经济带来巨大冲击。辛西亚罗森维格认为，如果海平面上升1米，那么临界点平均每四年就会被突破一次。到时候就一发而不可收拾了。当然，不同城市危险临界点的数值也各不相同。灾难预测 纽约所面临的问题其实反映了一个全球普遍存在的现象，那就是不论何地，人们往往根据经验，针对一个固定的海平面构建城市堤防体系。而海平面的急剧上升打破了数千年来的平稳局面，并且正在摧毁地面上的所有风险管理体系。 环境
10、与发展国际研究中心研究员斯特凡阿勒加特指出，纽约的防护能力今天虽说仍然很差，但至少能对风险进行评估，已经算是一个例外了。“我所担心的是，平均海平面的上升是一个渐进而不易察觉的现象，因此危害性增加速度缓慢，只有通过复杂的计算才能了解潜在的风险。然而，我们应该在灾害频繁发生之前就采取有效的防护措施。” 另外，科学家们还发现不同城市的防护能力存在明显差异。伦敦、鹿特丹、上海等城市能够抵御至少千年一遇的风暴，也就是说每千年才会出现一次的风暴灾害，或者说在某一年份发生几率仅为千分之一的风暴。相比之下，加尔各答、新奥尔良、纽约等城市只能勉强抵御百年一遇的洪灾。不论如何，可以肯定的是，沿海城市的防护能力逐年
11、下降，所面临的威胁日益严重。况且，千年一遇并不等于永远不会发生。1999年袭击法国的风暴就曾在西南部吉伦特地区海岸引起过被认为是千年一遇的巨浪（2.25米）。而且，如果风暴发生时恰逢高潮期或河流洪涝期，那么造成的危害就会严重得多。德国波茨坦气候影响研究所海平面上升问题专家斯蒂芬拉姆斯多夫（Stefan Rahmsdorf）指出：“我们永远也不可能建造一座有千分之一概率坍塌的桥梁。”然而令人吃惊的是，人们却会冒着千分之一的风险概率去建造整座城市。经合组织的报告进一步强调指出：“从统计角度测算，本报告所涉及的136座大型沿海城市，它们之中的某一座遭遇千年洪灾的年概率为12%，每五年遭遇千年洪灾的概
12、率为49%。因此从全球范围来看，大型沿海城市将会频繁遭遇百年级和千年级的洪灾。”数据统计上的不确定性 换言之，今后数十年内，类似今年5月初在缅甸发生的悲剧可能会变得日益频繁。而且随着全球一体化的深入，这类自然灾害会对全世界所有人都产生影响。比方说，假如上海的海堤被冲垮，就意味着世界第一大港永远沉入水底、不复存在。更何况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海平面上升高度一定会限制在经合组织所预计的50厘米内。斯特凡阿勒加特也承认：“不确定性大大增加了。如果是在三四年前，我会认为海平面上升60厘米是个很悲观的假设。但今天就很难说了。有些文章预测海平面的上升将会超过1米，而我们中心也在对可能出现的更大上升数值进行研究。
13、”最近，斯蒂芬拉姆斯多夫就发现了全球气温与海平面上升之间的关联。他认为，全球气温升高1，就会使海平面上升3毫米。也就是说，按照目前的二氧化碳排放趋势来看，到2100年海平面将会上升1.4米。NASA的埃里克里格诺（Eric Rignot）则认为届时海平面上升高度在13米之间。而曾向世人宣告全球气候变暖的“气候学教父”、美国气候学家詹姆士汉森（James Hansen）警告说，不能排除百年之后海平面上升5米的可能性！安妮卡泽纳夫则谨慎地回答说，与其谈论未知的事物，她更愿意谈论已知的情况3亿人流离失所 在这疑云密布的氛围当中，直面审视海平面大幅上升的最主要机构反倒是向来在生态危机问题上比较冷静的世
14、界银行。2007年，世界银行就曾对海平面上升15米会产生的不同影响进行了研究。“在制定相关预防措施时，海平面上升13米应被认为是一个比较现实的参数，”研究报告的撰写者如此写道，并强调指出：“至目前为止，我们的世界还从未陷入如此大规模的危机。应对计划的启动刻不容缓。”世界银行的研究人员们就84个沿海发展中国家在海平面分别上升1、2、3、4、5米的不同情况下会有多少财产、农田和人口受到影响进行了统计。统计结果表明，在海平面上升3米的情况下，将要重新安置1.35亿人口，3.2%的国内生产总值和2.5%的城市面积将毁于一旦，1.1%的农田将淹没于万顷碧波之下。如果海平面上升5米，将会有3亿人流离失所。
15、不过世界银行的专家自己也承认，由于未将风暴袭击的因素考虑在内，这些数据实际上还是被大大低估了。 除此之外，“由于未将水的因素考虑在内，此类统计大大低估了农业方面可能遭受的损失。海平面上升1米，沿海地下淡水和盐水的分界线就将向内陆后退数百米，因此海平面上升将导致地下含水层盐碱化和表层土壤贫瘠化。而沿海地区一般正是粮食生产的主要地区，有调查显示全世界25%的大米产自各三角洲地区。”彼得沃德警告说。他同样还提到各地区，尤其是城市地区在地下埋设电力网络的普遍做法，认为海平面上升将会导致“严重的腐蚀问题，这是因为对国计民生至关重要的电力网络难以抵御盐分的侵蚀。”此外，铁路、公路等交通基础设施也大多位于受
16、到威胁的沿海地区。由于海平面上升速度加快，现在能够抵御海浪的植被将会在更大的浪涛冲击下死亡，导致沿海地区所受到侵蚀程度更为严重。 海平面上升13米到底会在生命财产方面造成多大的损失呢？尚无人知晓。因为迄今为止，在研究过程中将风暴因素考虑在内的科研人员都以低海平面上升水平假设为前提，而以高海平面上升水平假设为前提的科学家又未能将风暴因素考虑进去。而且，他们都未考虑到风暴和气旋可能会变得更为频繁，强度也会变得更大。IPCC在最新报告中将此形容为悬于人类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但是斯特凡阿勒加特则认为：“如果海平面上升2或3米，我们要谈论的将不再是现在的世界及其抗灾能力，而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一个部
17、分国家彻底崩溃的世界。卡特琳娜飓风就曾向我们显示了世界最富有国家40万人流离失所意味着什么，而且事件的最终解决并不令人满意。但是，贫困国家1200万人无家可归的情景假如加尔各答遭遇百年洪灾，却是谁都不曾领教过的。这样的灾难一旦发生，我们所面对的将会是前所未有的严重危机。”超过1米即难承受 那么应该采取何种对策呢？针对海平面上升的应对措施是多种多样的。以正在因海平面上升而向内陆改建的国道为例，法国地理矿业研究局的尼古拉勒诺特尔（Nicole Le N檛re）说道：“有时候我们可以放弃难以保全的基础设施，并在更为安全的地方加以重建，但是仅仅几公里路段的重建就要花费5000万欧元，可见全国范围内的重
18、建工作将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同样，我们还可以禁止在受威胁程度高的地区进行建设，甚至禁止在已开发的高风险地区进行新的建设。通过这种方式对已经建设的项目进行折旧，毕竟海平面上升的威胁要到2050年之后才会明显地体现出来。 但是由于沿海地区的房地产发展压力，所有这些都并非轻而易举。当然，我们还有修筑堤防这最后一招。不过，每公里堤岸的造价高达300万欧元（维护和可能的增高费用还未计算在内），这简直就是天文数字斯特凡阿勒加特进一步提醒说：“更不要忘了，采取防护措施就意味着吸引更多的投资。这样一来我们就有义务在必要的情况下对防护设施进行维护和改造”然而，所有专家都认为，这些从现在起就必须投入使用的防护设施在海平面上升超过1米的情况下起到的作用都将微不足道。德国政府气候变化咨询组等越来越多的专业机构把海平面上升1米视作可承受的上限。这样一来，问题也就回到如何控制气候变暖和减少温室气体的排放。不然的话，全人类共饮一杯苦水的悲惨命运恐怕难以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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