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回家_耳耳有个人叫朱璋礼,1982年生,蜀偏僻地雷波县人。我经常觉得自己啮子不好使,他好像和我差不多,因为后面他也对我说了同样一句话。那天很热,晚上21点我在成都机场候机楼步行巡逻,手里拿了半瓶矿泉水。突然路边草丛里面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把你的水给我喝一口嘛。因为天黑,当真吓了我一跳。定晴一看,一个浑身兮脏、像煤灰里面捞起来那么黑的人在找我要水喝。当时他并没有坐着,而是躺在一口烂行李箱上。我的妈,他喝了两口居然要递还给我。我问他吃饭了没有,他说已经一天多没吃了,脑壳有点儿晕,就躺着。没办法,我就载着他去附近吃东西。我是交警,开的是皮卡警车,他把行李箱子放在尾货厢里,然后准备坐我的副驾驶座。我说
2、:大哥你实在太臭了,还是坐后厢吧。他自言自语道,也是,就翻进货厢里了。我当然知道货车不得载人的规定,但他确实味道太厉害,何况距离很近。在机场外的一个面摊,老板娘收了我6块钱,给他煮了1斤多面条,还有一大勺鸡肉,他开始吃得风卷残云。我警告老板娘:你把他胀死了要负责。老板娘说:警察,你太虚伪了,你把他带来吃的,我一片好心下了两倍价格的面给他,你还要我负责。没办法,我又只好强迫他夹了些出来。边吃边谈,原来他是从雷波县出来去北川投靠亲戚打工的,结果没找到,钱也花光,便沦落至此。他说:我脑子有点不好使,都不知道怎么走到这里了。我说,你这么脏去找工作恐怕有点不好哦。他羞涩地笑了,像花儿一样。没办法,吃完面
3、我又花5块钱请他在附近工地开的浴室里洗了个澡。换上行李里面的干净衣服,还人模人样的。我和他合计了一下,他说他想回去了,但不想我把他送政府的收容所遣返,他觉得那样邻居知道了不好听。于是我同候机楼派出所的教导员老莫联系,我说老莫你能不能从爱民基金里给100块路费,他嘀咕了几下说给200块吧,真豪爽。不过那个爱民基金的铁箱子打不开,就让值班的王浩垫付,说明天有钥匙了再还给王浩,真不知道明天他记得还钱给王浩不。拿了钱,我仔细一问,成都到雷波的汽车票要超过200块钱了吧,也不好意思再要。就把朱璋礼带到机场长途车站,22点多已经没车了。我对管理员说,明天给站长汇报一下,免费把他捎到宜宾吧,反正位置经常坐不满的。到宜宾车站再买一张去雷波的车票,连带吃喝200块钱绰绰有余了。今晚就在候车厅的长凳上睡一晚,还有空调,安逸呢。他高兴极了,喜笑颜开地说好,就是没有说半句感谢我的话,亏得我还送了他一袋10个馒头,哎